天空飘起雪,雪花轻灵地在空中舞着,飘飘洒洒,紧赶慢赶地扑落下来,是急着赶赴一场盛大的宴会吗?天地间被白雪浆洗得除了白还是茫茫的一片白。
迎风踏雪前行,雪花随风打在脸颊,窜进嘴里,灌到衣领轻抚着脖颈,所到之处顿感凉丝丝的。大雪飘了一夜,地上已积了厚厚的雪,脚踩在雪地上,竟感觉松软得紧。
伸出手来,意欲接飞舞的雪。雪花落在掌心里,飞快地送眼前细瞧,还未来得及看清形状,她已经匆忙地遁去了。
今天,是中国开封第33届菊花文化节的最后一日。今天的雪,也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盛大、壮烈。大雪封门,大雪封冻了今年的菊花节。本届菊花文化节的闭幕可谓空前绝后的,就如2009年第27届菊花花会刚开幕的那场雪,二者何其相似,所异之处,只不过是处于花期的首与尾而已。
2009年的那场雪,可没有今冬雪的斯文。那场雪并没有酝酿的过程,一夜之间,铺天盖地,粗暴得如昏庸的帝王一般,君临天下,飞扬跋扈。而那些菊花,之前还多姿多彩,散布于古城大街小巷一步一景的菊花,就是在那一天,一夜之间,悉数被白皑皑的雪埋藏。
今天早上,踏着厚厚的积雪步行上班。不经意间,发现单位大楼台阶前的菊花被白皑皑的雪封藏,然而,仔细观瞧,竟有艳丽的花瓣从白雪里探出头来,心内忽地一惊,想:今年的菊会,结束得真是恰到好处,不浪费一丝光阴一丝美!
明天,是菊花花会最后一日,今天的雪藏,算是把菊花的美永远冷藏在观者的心里了。
相隔六年,两场视觉的盛宴,竟惊人地相似,都是因了一场大雪,菊花花会嘎然而止。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上天派雪来做了断。只是,可惜了菊了,正是风姿绰约时,却不得不为了这场雪殉情。难怪黄巢有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感概。
有人说,雪是菊的情人,看来是有道理。菊,是赴她的约会去了吧。
《红楼梦》里有黛玉葬花,黛玉含泪吟出“冷月葬花魂”的诗句,而这些菊,谁葬她们?我想,是雪,是上天的旨意,应该叫冷雪葬菊魂吧?大雪,干干净净地收了她们!
心下不胜惋惜。又安慰自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亦可通用。
心内一直耿耿于怀,对雪似有恨意。挎起相机奔到楼下,在飘飞的雪里抓拍了一组“雪中菊”图片,对这一季的菊,也算是个纪念吧!把图片下载到电脑里细细地赏鉴,厚厚的白雪里,竟探出一抹抹艳丽的红、浅浅的晶莹的黄、冰冰凉的紫,满眼的惊艳,内心狂喜,顿觉释然。心里思忖,也许,应该感谢雪吧,毕竟是雪,冷藏了她们,忽略了菊花凋谢衰败的容颜,只记得她们美丽的样子。
不禁感叹:那一年、这一年的菊,真是开得值了!雪藏,这艳遇,又有哪个花能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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