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缓改判死刑，路有多远

刘红梅 阮志鹏

    唐瑞军一直靠打零工维持生计。2008年3月，在河南郑州，唐瑞军因盗窃罪被判处拘役三个月。刑满释放后，他认识了也在郑州打工的20岁女孩陈佳。2008年11月，天气渐渐转冷，唐瑞军只身来到开封，用开封一家移动电信店店主王春新的身份证办了手机卡，同时他又以王春新的名义租了套房子。这段时间，唐瑞军在一些洗浴中心打工，并常约陈佳到他的租住屋“相聚”。他们之间是否有爱情?这是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了。 

 

    2009年6月13日，唐瑞军来到郑州接了陈佳，两人一块回到开封。早已是轻车熟路，第二天早晨醒来，他们躺在租住屋床上说闲话。陈佳称:家人不同意咱俩谈朋友，还是趁早分手吧。她还向唐瑞军索要青春损失费2000元。唐瑞军说:“顶多给你200元做路费。”陈佳听了起身去拿唐瑞军的银行卡，两个人就厮打起来，唐瑞军用双手猛掐陈佳的脖子，不一会儿陈佳便不动弹了。 

 

    这种“经历”对唐瑞军来说并不陌生。2005年5月，唐瑞军在廊坊认识了女大学生王青玉(化名)。两人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两人在王青玉学校附近租房同居。2005年10月29日上午，他们因琐事发生摩擦，唐瑞军动手打了王青玉，接下来王青玉的反抗刺激了唐瑞军，他顺手抄起半截砖朝王青玉左太阳穴连续拍击，王青玉被打翻在床上，头上的血汩汩地流淌。唐瑞军不但不施救，反而弃之不顾，开始了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活。 

 

    唐瑞军以为，他把王青玉打死了。但是王青玉并没有死，更为奇怪的是，这女孩始终没有报案。2009年6月唐瑞军故意杀人案案发，根据唐瑞军自己供述，检察官专程找到王青玉，这女孩仍不指认。她说她不愿意追究唐瑞军的刑事责任，毕竟他们曾经是恋人。 

 

    再说2009年6月14日那天。为了掩饰罪行，唐瑞军把卧室内的床板翻过来，将陈佳的尸体绑在床板的下面，然后恢复原样，并在床上面铺上被子。随后他把生活用品卖给别人，又买了钉子和锁，当天晚上用被子把卧室的门窗封住，而后又将陈佳的手机、衣物、身份证等扔在市内的窨井和花坛里面。 

 

    唐瑞军离开租住屋后，先后到了郑州以及陕西省汉中、勉县、略阳县等地，还回家和他母亲匆匆见了一面。后来，他在略阳县汽车站附近的一个农资店里买了两张塑料布，因为他担心租住屋里陈佳的尸体会腐烂，想用塑料布把尸体包起来。6月21日晚，唐瑞军又潜回开封租房处，但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陈佳的尸体已高度腐烂……唐瑞军并不死心，他用胶布把被子的边封住，然后又用胶布把塑料布粘在被子上，阻挡气味的蔓延，之后他便坐车去了北京。 

 

    2009年6月22日，陈佳的尸水渗透到了楼下住户，这家人急忙联系上房东，他们到了楼上把锁撬开进入室内……警方接到报案后，在胶带上提取到两枚指纹，经指纹比对很快锁定了唐瑞军，三天后唐瑞军被北京警方抓获。 

 

    2009年11月10日，开封市检察院以唐瑞军犯故意杀人罪向开封市中级法院提起公诉。12月11日，开封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12月24日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被告人唐瑞军与被害人陈佳是恋爱关系，属一时理智失控杀人，认罪态度好，判处唐瑞军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接到开封市中级法院一审判决书，开封市检察院很快启动综合比较分析工作法，综合全案所有与量刑相关的情节，对这些情节进行分类，找出有利于抗诉的情节和不利于抗诉的情节以及法院判决所依据的理由，将三者进行综合比较，达成一致意见:被告人唐瑞军故意杀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事后掩尸情节恶劣;当事人之间的恋爱关系不能成为豁免死刑立即执行的法定理由;唐瑞军不属于一时理智失控的激情犯罪;归案后如实交代罪行不足以作为从轻处罚理由;在民事赔偿方面，双方没有达成调解协议，被告人及其近亲属没有进行积极赔偿。依照本案事实与证据，在被害人无过错、被告人无法定从轻情节的情况下，对被告人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更为适当。 

 

    开封市检察院于2010年1月6日对该案依法提起抗诉。河南省检察院经审查，依法派员出庭支持抗诉。河南省高级法院二审审理后采纳了检察机关的抗诉意见，以故意杀人罪改判唐瑞军死刑立即执行。最高人民法院复核该案后，于2011年3月24日作出刑事裁定书核准河南省高级法院对该案的判决，撤销开封市中级法院对该案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中的刑事部分，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唐瑞军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2011年6月1日，国际儿童节，这是个多么美好的日子，太阳朗朗地当空照着，到处是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可是，这一天却成了唐瑞军的死期。